*可能是有点偏梦女-男向的东西。

*亲情?友情?隐晦的爱情?亦或是难以分辨的情感?大概都有一点吧。

*没有官方人类角色出没,说是借了世界观的东西也完全可以。

*有个家伙的行为稍显出格,真实世界遇到有既视感的人请赶紧找警.察.求助。

*希望能给您带来一丝愉快。

*请与我聊聊天吧,我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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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idorina 尼多娜

她们从很久以前相遇的那个下午开始,就是彼此最亲密的友人、最信赖的搭档。

这份友谊即便她们随岁月流转而分开、各自建立了家庭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长裙女人搂着孩子坐在班车上小憩,她的脚边放有一大个野餐篮。她们的打扮像是要外出,可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适合游览的地方:太多平原,太多丘陵,最近的可称景点的清澈山又以天气恶劣出名。

“妈妈、我们到站了。”

“……唔嗯嗯?哦好,谢谢你提醒我,亲爱的。”

 

从车站出发,沿着种有金盏菊和百日草的小径可以走到山脚下的某处草原,她们约定的地方。

一只尼多娜坐在被特意堆高的石块上,娴静地等待着。她脖子上挂有一条项链,上面拴着颗老旧的小精灵球。

不同于常况,她身边没有配偶跟随,也没有成群打闹的幼崽或一起生活的同族;与之相反,那不算庞大的身后聚了三五只其他族群的精灵,还都颇为信赖地以她为领队的样子。

这些精灵身上的花纹都很不同寻常,甚至有进化到最终阶段还带着懵懂气息的,像依旧是幼崽,却也对这两个人类心怀警惕。

但女人只是一眼带过了,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大步走上前,和尼多娜交换一个额头贴贴,说:“我都没想到你带了那么多朋友来!我只准备了五人份的食物——这还是考虑到你最后一窝蛋推迟孵化的情况,这下反而要不够吃了。话说,你配偶呢?”

尼多娜平静地用前爪在地上画了个精灵球。

“了解。”

 

野生精灵,生而自由、死也随机。也许雨天落雷引发野火,也许山体滑坡,也许吃错东西,也许伤口发炎,也许遇上了食物链上位还没能顺利逃脱,也许不幸遇见路过的训练家。

多的是出去觅食结果一去不回的亲兽或配偶,被留下的那些早就已习惯了。

所以她家尼多兰当初被野小子天天送花勾走一颗心时,她坚持把全套野外求生课程和精灵球塞进了嫁妆。现在看来颇为有用,最起码没人能用常规手段捕获一只已经被‘捕获’的尼多娜。

拿着网子和捕兽夹的那群家伙论外,应该被送去君莎小姐们的工作场所享受免费食宿和再教育。

 

女人手脚轻快地铺好餐布,然后开始分配食物。她不时惊讶地点头、似乎完全能理解尼多娜的鸣叫,偶尔对这群画风奇怪的精灵投去同情的视线。

“——所以,他们是之前一起来定居的,只习惯战斗不习惯生存,而你恰好送走了最赖窝的孩子,就干脆收留了这群小可怜。”

尼多娜矜持地点头。背景的不远处,女人的孩子正在尝试和一只哥达鸭用手势交流,又笑着被水精灵的尾巴轻拍腿部。

 

女人端着纸碟沉吟道:“所以你现在是大家的妈妈。”她眨眨眼,切了一大块胡萝卜蛋糕递给尼多娜,“这也很好啊,而且我注意到你收留的这些孩子看起来都很爱你。是好事。”

接过蛋糕的尼多娜笑了笑,挖下一口蛋糕塞到比自己大只很多的喷火龙嘴里,又满怀慈爱地把凑过来的六尾拢住、给他舔玩得乱糟糟的毛发。

女人托着腮看了一会后叹气:“说好今天是我们小姐妹聚会野餐的呢?”她半调侃地拈起一块草饼,塞给好奇探头过来的穿山鼠。

摁着躁动不安的六尾强行舔毛的尼多娜不好意思地抖抖耳朵,加快了舌头的速率。于是她曾经的搭档掏出了贝壳梳:“来吧,分点位置给我梳毛,这样快些弄完你还能吃点热乎的炖菜;我可是加了不少香料,结结实实炖上了大半天呢。”

 

炖菜很美味,有盐跟油脂充分浸润进每一块食材的味道,块茎糯软、香气浓郁且口感醇厚。草莓派皮酥脆,馅料酸甜多汁,最底下的饼干脆底咬起来就像专门烘烤的点心。加了果汁和糖蜜的甜冻口感滑顺,只是含进嘴就会慢慢融化着自己流下喉咙。所以篮子很快就差不多清空了。

看起来挺喜欢客人们的水精灵还稍微溜走了一趟,回来时带了两团据说是清澈崖流出的水,强行灌到被喝空的茶瓶里塞进篮子。他似乎是在做回礼?

两个母亲一起坐在餐布上,看着她们的孩子在不远处彼此嬉闹。虽然里面有些危险性较大的精灵,但他们很明显注意到唯一的人类玩伴的脆弱性,因而在努力克制;他们做的相当不错。

天边有一个紫白相间的身影一闪而过。

暖风拂过高草地,让那些多汁的长叶片规律性倒伏,如同不会溅起水沫的绿色海洋。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似乎能被凝结成永恒。

 

“——哦!我今天还做了椰奶冻糕来着,我觉得我做的很不错哦?”

“(喜悦,但有点不赞同的叫声)”

“唔唔、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如果过三分钟孩子们还不回来,我们就分掉它?”

“(赞同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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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ricorio 花舞鸟

他一开始没想那么多。

毕竟、花舞鸟嘛,漂亮轻盈的精灵,喜欢跳舞、喜欢甜味、喜欢美丽的东西和闪亮的东西,然后会主动去收集,这不是很正常吗?至于给人类搭档送花,那在传统观念上是表达了信任跟喜爱,多可爱的举动啊,他哪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但是,但是。

当这只精灵开始绕着他跳求偶舞、唱柔和而带炫技颤音的情歌,然后每天都不停找花朵插进他头发、收集各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堆到他手边,甚至开始在他床头柜上搭求偶亭?

那事情就很糟糕地大条了。

 

眼圈厚重到无法遮盖的研究员合拢记事板:“依照您先前提供的相关事迹,我想您的花舞鸟可能是把您当作了配偶,然后打算在即将来临的夏季里结成连理。”

满头挂着鲜花、金属瓶盖、硬币和小珠串的青年表情茫然。他小心地搂住举动稍显焦躁的花舞鸟,询问道:“可这很明显是心理亚健康状态吧?您有什么医疗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您得让他了解他的行为给您带来了困扰,然后再加以开导,比如带他去同族聚集的地方之类的……但也不一定就能改变。请跟紧他的心理变化,及时干涉。祝您顺利。”这位专业人员作了两个鼓励的手势,就开始沏送别的薄荷茶。

青年低头和自家精灵对视,又被毛茸茸的小鸟爱恋地轻轻叨了一口嘴唇。

 

进程并不顺利。

青年的拒绝,包括把‘礼物’送还到花舞鸟的窝里和把插花移进花瓶等行为,好像反而刺激了这种很敏感的精灵。他开始更加努力地收集这些杂物,努力提升自己的歌舞水平,甚至开始焦虑地拔自己的毛作为‘礼物’。

而把他带去相亲的几次,则都可说是,惨剧。

谁能想到最平和温柔的轻盈轻盈风格会直接对异性别同族大打出手?

结果就是饲主每次都得抱着钻在怀里嘤嘤哭泣的花舞鸟不停给受害人和受害鸟赔礼道歉。

 

最后一次相亲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青年买了两个马拉萨达,和花舞鸟一起坐在路边长椅上吃。似乎因为前面的‘为爱而战’消耗过大,花舞鸟吃的很快。

他咬了一口点心,觉得吃不下去。

 

“兰堂,”精灵立马抬头,低鸣一声回应,“我觉得还是跟你剖白比较好。”

这下花舞鸟也吃不下了。他把油纸裹住剩下的点心,包好,然后蹦向人类搭档。

青年接住花舞鸟,用双手固定着托住自家精灵的头部,看向那对顾盼生辉的多情眼瞳:“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是男性,你也是男性,蛋群还不一样,所以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花舞鸟一动不动。

“就算你和别的精灵组建家庭,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丝毫变化。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唯一的精灵。”

花舞鸟呆若木鸟。

他加重语气:“我们是生不出蛋的!你应该去对岛上那么多可爱的女孩跳舞唱歌送礼物!”

花舞鸟把翅端的扇形羽毛搭上他的手指,然后平和地闭眼,完美诠释‘我没睁眼所以我听不见’。

“唔啊啊啊、不要在这种时候装听不懂人话啊!”

 

“——所以后来您是怎么搞的?”同一个地点,同一个研究员,这次满怀好奇地跟进案例后续,再度拿起了记事板。

耳边佩着几根兰紫色羽毛的青年疲惫地笑:“因为他太固执,所以我只能答应了,否则他真会把毛拔光再绝食到把自己弄死。”

研究员兴致满满地嗦了口浓咖啡,继续询问道:“那关于蛋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理呢?”

青年捂住脸弯下腰:“我带他去了趟饲育屋,在确定无人认领的花舞鸟蛋堆里挑了个看着顺眼的带回去了。他真的好开心啊我都满怀愧疚了……”

 

庭院开满鲜花的小屋里,这只花舞鸟仔细地在用配偶枕头、树枝和自己绒羽搭出的巢穴上装饰好新采的花,然后哼着歌坐到蛋上开始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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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rimarina 西狮海壬

他很开心。

坐着的礁石触感正好,空气里的水汽介于清爽和黏糊间,天上飘着细雨,昨晚看了记下其他族群歌唱场景的录像带,早饭是最喜欢的土豆面包夹银鱼沙拉,亲爱的搭档就陪在身边,保温瓶里还准备了冰凉微苦的百合汤可以润喉。

好耶!今天一定要唱歌唱到爽为止!

 

坐姿端庄但尾巴甩得很欢快的西狮海壬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吐出第一个音:他的气息绵长且稳定,歌声圆润、悠扬又甜美,让人想起夏日里冰镇过的荔枝水。那节奏柔和的歌声穿透了拍打防波堤和礁石的海浪,飘向遥远的海平线。

一曲唱罢,他双爪叉腰,在不知不觉间聚到礁石边的弱丁鱼群、龙虾小兵等精灵赞叹的注目礼中满意地点头,顺便用鼻子蹭了蹭身边鼓掌的搭档。

高大结实的人类弯起嘴角,轻轻梳理一下他的鬃毛。

于是西狮海壬骄傲地继续歌唱,这次换了个风格,从叙事诗转变成近似颂诗的纯净吟咏。

 

他唱得特别愉快。可能是一切都恰到好处,他觉得自己能把喜欢的乐曲和歌谣全部过一遍,还能再尝试着创造些自己的歌——这可是西狮海壬们的生命终极目标!

 

雨越下越大了,他的歌声却依旧清晰,甚至因为这些自然杂音而显得更加飘渺,几乎带上了魅惑人心的效果。他毫不在意雨势地放声高唱,几乎像在和天地伟力相共鸣。

搭档已经披上雨衣。但是风很大,所以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在这些声音背后有嘈杂靠近,隐约能听出复数声线的交谈和争论。

 

风雨渐停,他也终于满足,开始扒拉保温瓶;但是平坦厚实的前爪其实不太适合拧开盖子,所以是他的搭档帮着开瓶后递给他的。

这只西狮海壬就一边吨吨吨灌着甜汤,一边用天真无邪的眼神观察那群赶来不久的、情绪有点崩溃的人类。

 

红卷发的教授用力把左手糊上脸:“这不只是!练嗓的!西狮海壬吗!哪门子幽灵系啊!”

戴着厚眼镜的年轻学者眼神空洞:“又是这对……难道说真是传播途径的问题吗……”

打扮潮流的高年级学生笑容僵硬:“好吧,我早知道,新品种的精灵没有那么容易发现。”

面容稚气的低年级学生小心翼翼:“看来确实是巧合,或者这只精灵就喜欢雨天唱歌?”

身穿燕尾服的青年教授表情严肃:“我想,回去后就可以把那个「雨天海边唱歌的幽灵」事件封存档案了。顺便给孩子们布置些需要更多引用的作业,他们搞出这些传言明显是因为太闲。”

 

喝干甜汤后开始捞软糯糯的百合吃的他歪头,好奇地看着那群人类,又拍拍搭档:他们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大事,只是才确定一个校园传说的真相罢了。”搭档拿净水给他冲洗沾有糖汁的前爪,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今天满足了吗?”

他一下坐正,快乐地用力点头,几乎要把发环抖落。

搭档小小地笑起来:“那我们回宿舍?早上留着发酵的面团应该已经可以拿去烤披萨了。”

他目露期待地双爪鼓掌,等待搭档把杂物都收进背包,然后拍拍搭档的手臂、拍拍自己的大尾巴,抬头,用最水润无辜的眼神和人类对视。

 

人类还是没有抵抗住精灵的撒娇攻击。某个四人寝的舍长在遇见他未来的伴侣前,已经用横抱的方式多次运送了他突然偷懒不想动的搭档精灵。

“……我记得你在还是球球海狮时就已经熟练掌握了各种泡泡的制作和操作,嗯?”

西狮海壬舒舒服服窝在搭档怀里被抱着往回走,并若无其事地哼出一曲小调。轻快,通透,就像风雨过后清澈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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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uagsire 沼王

暑期的山,温差可以很惊人。

向阳的草地大多被晒得滚烫,就算铺上新洗好的衣服也能很快变干。果园之类的林区温度则和树叶遮荫面积关系甚紧,过疏过密都会炎热,需要让风流动的空隙和阴影达成微妙的平衡。

水边往往要舒服地多,毕竟有润泽的水汽在;虽然同样要考虑到周边植被的繁茂度,但这些野草野菜大多气味独特,掐一点汁液出来都能提神醒脑,还可以摘来添到饭食里。

若是有一片成林的竹,那就太好啦:再酷热的风一经竹叶过滤都会带上清爽,更不用说那沁人心脾的沙沙声自带凉意。

 

住在竹林里的少女穿戴好草帽和鞋、背上装有工具的竹筐,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她打开门,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声:“饭在厨房桌上,别忘记吃。中午我们湖边见!”

走廊尽头传来一只精灵回应的叫声。于是少女安心地关门离开。

她去菜地浇水拔草,到果园收新酿好的杏皮醋,再把晾干的果脯存进仓库。一路上她不得闲地揪着野花编花环,摘到可食用的菜蔬野果之类就放进背筐里。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提溜起一长串的花环往湖边走去。

 

山上的这片湖水质特别好,能养出很多挑剔但美味的水生植物的那种好,湖里的鱼贝也都有独特的风味。若不是产量实在太低也难以控制,就算送到大城市的高级餐厅也毫不过分。

莲叶被水流带得稍散开,沼王从中探出头,鼻端顶起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莲花。他感受着湖水的清凉和阳光的温暖,心满意足地向后仰起身,保持腹部朝天的姿势随水浮动。

直到他的头撞上一条小船,直到花朵编程的长串环到他身边。

 

少女提着撑杆笑道:“还没睡饱呀?”

她蹲下来抚摸他的下巴,又轻拍他的腹部:“帮我找找菱角吧,深色的尖刺刺的那种。只要两三把就行了。”

沼王理解地点头,却在游走前想起什么似的让她等等,自己一头扎下水;过了不久,他从远方游来,前肢里捧着一个荷叶包裹,示意少女打开。

 

荷叶里面塞满了新鲜莲蓬与裹着水藻保鲜的河虾,甚至还有两三个肥美的贻贝。

沼王把他一个白天的收获塞到少女手上,期待地看着她。

“哇哦,好棒!”少女赞叹出声,“回去我就把这些做成好吃的东西犒劳你,如何?”

沼王愉悦地蹭蹭她的手肘,潜到水里去找菱角,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过了不久,他们就回家了。

 

窗口悬挂的玻璃风铃叮当作响。画有金鱼纹的拉门大开,正对着一大丛疯狂生长的紫阳花。细竹编织的长帘拖到凉席上,把夏日午后的阳光切割成朦胧的小块,也隔绝了暑气。

沼王把两个最饱满娇嫩的莲蓬堆到矮桌上,然后开始尝试用只有三个指头的前肢扒莲子吃;但他确实有些笨拙,折腾碎了一整个莲蓬都没有剥出完整的莲子,所以最后也只是心平气和地把一桌狼藉尽数塞到嘴里吞下,仰躺到地上发呆。

 

少女光着脚在厨房的方向走动,她的脚步夹杂在电器运作和门扉开阖的声音间,偶尔会在打开某些东西的声音后让空气里多一种食物的气味。

她端来两个阔口瓷碗,里面盛满了雪花般晶莹疏松的碎冰,又被梅子糖浆浇得凝出几道深色轨迹。蓝碗底铺了层鲜嫩的水芹叶,冰面下还隐约透出点河虾的浅粉与贝类的淡黄,点缀些厚切的呆呆兽尾巴;红碗底则是新切的苹果薄片,搭配着两片罐头菠萝、一团焦糖布丁,还有一小串井水湃过的圆葡萄。

她快乐地询问道:“吃不吃刨冰?”

于是沼王用和种族不符的敏捷速度坐起,举起一支前肢表示他要吃。

 

吃到残冰化水时,外面的天光也不知不觉变暗,隐约有雷鸣自远方传来。

少女咬着勺子歪头思考:“我记得今天没有晒藕的行程,我也把醋都过滤装瓶了,对吧?”

沼王叼着从她碗里捞来的苹果片点头。

少女于是露出一大个灿烂的笑,仰头喝尽带甜味的冰水混合物:“那接下来就基本没事啦,最多洗一洗今天的衣服。说起来、昨天下的篓子正好进了几条香鱼,那么晚饭我们吃蔬菜南蛮渍、生姜茗荷烤香鱼配菱角饭怎么样?清口就用剥好的莲子和新收的甜莓子?”

沼王疯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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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unerigus 死神板

“——诚挚地期待您下次光临!”

伴随着告别的音乐广播,女人把最后一对舍不得离开的双胞胎送到父母身边,保持着亲切甜美的笑容和他们告别。她目送这户人家的背影走出这片区域,随后瞬间放松了面部表情管理,转身准备收工。

她正好撞入一堵墙。

 

死神板愉快地鸣叫出声,把女人扶正后绕着她转起圈,以表达喜悦。

他们是在她工作的这个游乐园相遇的。准确来说,是员工下班时间的客户储物柜。

……什么样的人,会把奄奄一息的幼年精灵塞到储物柜里,并且闭园了都不来接?

当然是不想要这只精灵的人。

 

就算是从来不关注对战的她都能看出,这只哭哭面具的状态很不妙:连叫声都发不出,一动不动地抱着尾巴缩起身,眼神涣散地盯着柜口的方向。

当时尚为实习生的她还穿着工作服,只来得及跟前辈们说了一声,就把蜷成小团的他抱进怀里匆匆去赶最后的班车,又用手机查询到距离最近的精灵医院的地图。

被用抱婴儿的姿势搂住的哭哭面具非常乖巧,没有幼崽的闹腾也没有恶作剧;他只是持续发着抖,前肢和尾巴都卷住她的手不肯放开罢了。出于担忧,她从衣袋里摸出喝了一半的小瓶美味水,用手指沾了些涂在约莫是他嘴的地方,希望能多少补充下这只精灵的体力。

他很乖地把喂来的美味水全部慢慢咽了下去。

 

挂急诊,她被医生臭骂为不称职的训练家:“怎么可以把新生儿用于对战?这么严重的烧伤和中毒都不处理一下?还给他喂美味水,美味水个■啊自动售卖机满大街都是你回复体力的道具就只有这个了吗这可是地面系啊?!”

对不起,没有学习过精灵相关的课程,真的非常抱歉。

解释后被变得面红耳赤的医生送了些适口的恢复期口粮,大概也算好事。

 

但那点美味水很有效,据说成功吊住他一条命。

 

物理抢救很快结束,接下来只需留院观察,能平安熬过六个小时就不会有大事发生。

相比下更麻烦的是心理方面。护士小姐表示哭哭面具出生还不到两天,行为上却有很明显的分离焦虑和幽闭恐惧症现象,需要后续跟进的悉心照顾。

“他一直很不安,所以后面我们只能用【催眠术】……但他就不肯闭眼,很奇怪。或许您去陪伴一下会好些?”

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措施:哭哭面具一进她怀里就安心地开始睡,一被抱走就惊醒、悲鸣着朝她伸出小小的前肢。所以她只能那么抱着他去柜台缴费,彷佛提前体验新手妈妈身份。

 

收到账单的她陷入思考,并决定求助。

“请问,您们这里能帮忙联系领养吗?我只是个实习人员,恐怕不能给他提供很好的生活。”

她刚压着声音说完,原本熟睡的哭哭面具就‘啪’地睁眼,泪汪汪凝视她,左前肢还迅速勾住她小臂缠紧。

“……对不起,你继续睡。”

他缠的力度加大,眼睛里的委屈也增加。

“如果你愿意以后和我一起赶超市临期和清仓、吃自制,那我会努力养你的。”

瞬间放松表情的哭哭面具秒睡。

“……医生啊,我是否被套路了呢?”

“*噗嗤*咳,当然不是。那这里就给您们作登记了,稍后会传到精灵中心的记录库里。精灵球用普通的可以吗?”

 

哭哭面具还算好,体积不大,也可以缩回自己尾巴连接的古物里,就算带着去工作也没什么大妨碍。

至于进化后,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概括而言就是过分依恋她的死神板拒绝待在家里也拒绝去托管所,被要求进精灵球就分分钟幽闭恐惧症发作导致暴走,直接带到办公场所又容易引发骚乱,所以最后她滑跪着联系了道具部。

结果:死神板学会了穿着吉祥物道具服打工,成为了可以自己赚口粮钱的成熟的精灵。他平时已经是守礼又听人话的性格,但若是在视野内遇见她、或者干脆可以和她一起工作,原本的勤恳就会转变为热情。

身为人类的吉祥物扮演组都啧啧赞叹:“比不过,比不过,这就是羁绊的力量吗?”

 

——她从回忆里挣脱,对着依旧环绕自己转圈圈的死神板张开双臂,尽力拉起一个温柔的笑:“今天也辛苦你了。要来个抱抱吗?”

死神板非常开心地一个急刹,立马把自己拆开来行使‘抱抱权’。

他毫不客气地先向前倾斜作为主体的石板、努力塞进她怀里,接着颇有心机地把头部搁上她肩膀,一对包裹前肢的石板贴在她身体两侧、伸出影子般的十指环住她后腰,最后用坠着最初的碎块的尾巴在她腿上绕了几圈缠紧,完成了这个让人动弹不得的拥抱。

那只她一侧头就能与之对视的独眼弯弯眯起,笑得非常开心,甚至带些天真的味道。

 

女人抬手抚摸死神板的躯壳,指腹划过那些下凹的刻痕,随后轻点蛇图腾吻部的位置:“待会我们就去卸下工作服,然后去便利店买点零食,归家,好不好?”

他上下晃悠头部表示赞同,用慢动作解除拥抱,再度拼成整块石板的状态飘起来,却唯独伸着左前肢。她会意地牵住这块石板,带着他一起往回走。

两条拉长的倒影依偎着映在地上,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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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ableye 勾魂眼

她喜欢美丽的矿物,也喜欢有宝石的首饰。那些凝固的光辉是多么美丽啊,尤其经过打磨、镶嵌上贵金属底座后,就像把万年岁月浓缩进小小一枚戴在身上。

出于这份喜好,自从独立生活开始,她每逢值得纪念的事情发生就会分出一部分储蓄,这些钱财会在未来用于购买一枚宝石或定制一份首饰。目前为止也积攒了颇有些可观的一盒。

 

“所以到底放到哪里了呢……”她在房间里转悠,踮脚去看橱柜顶端的隔层、拨开盆栽的叶片寻找,甚至捧起自家精灵的食碗翻查那些石英碎块。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父母赠与她的成人礼不见了。那是个朴素的蓝宝石戒指,石头不大但纪念意义深远。更麻烦的事情在于她所持有的精灵和矿物的不搭,或者说相性过佳?

希望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糟糕的行径。

 

“——好的,找到了。”

半开放的小窝里,脖颈上缠有方巾的勾魂眼无辜地抬起头,坐姿非常礼貌和乖巧,但是他的嘴里正好叼着一个亮晶晶的戒指。戒面的蓝宝石已经被含进去了,极为危险地漏出一缕华光。

“亲爱的,把这个戒指吐出来。”她保持着蹲姿伸出手,平摊到他眼前,手指弯曲几下示意,“这个不是给你的零食。”

勾魂眼犹豫了几秒,抬爪牵住戒圈往外拉,只是动作有些太迟钝了。

 

她叹气:“那么、我想今天的盘子里会什么小点心也没有哦。”

勾魂眼迅速吐出戒指,把它在坐垫上擦净口水,然后塞到她摊开的掌心里。

 

她深呼吸,终究是没忍住轻敲他头的冲动:“我们说过很多次了吧?也有对人类而言意义重要的宝石和作为装饰品的宝石?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摸我首饰盒里的东西了,嗯?”

他抱住膝盖蜷起来,讨好似的对她微笑,又很快缩成一小团不敢动了。

 

她再度叹气,然后伸手抱住这微微颤抖的一小团,慢慢抚摸他的背:“我没有生气,你也不需要这么害怕。现在不会有谁打你了,你也不会被逼着去战斗或挨饿。”她停顿了一下思考措辞,“已经从那里跑出来了,已经安全了。这里是家,只有你和我,而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对吗?”

逐渐伸展开并回抱住她的小身体动了动,依稀是个点头的动作。他能轻易挖掘岩石的爪子收起尖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气氛一时间极为安定平和。

 

“……但是,今天的点心没有三色水晶拼盘了!你只有蔷薇辉石可以吃,自己反省一下!”

勾魂眼抱怨地小声咕哝起来。不过,这些琐碎的鸣声里似乎掺了太多正面情感,几乎不像是在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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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revenant 朽木妖

通常来说,家长们都会告诫尚未充分知晓世界危险的孩子们:“不要独自去森林深处。”

但溪水边的那户人家会说:“不要在没有戴铃铛或穿红斗篷的情况下独自去森林深处。”

 

森林深处有什么呢?

有各种精灵,有无毒和带毒的蘑菇,有在叶下藏满浆果的灌木、在枝头缀满果实的树木,有可以制成诸多药品的草药,有蜂们所钟爱的花,有一眼清澈甘冽的泉。

还有一只性格奇妙的蓝眼睛朽木妖。他非常喜欢铜铃声,也很喜欢红色的小斗篷和幼崽。成年人类暂且不提,若是有红斗篷的人类幼崽在他的森林里迷路,二十四小时内肯定会完好无损地重新出来。

 

“今天是该给森林里的舅舅送贡品的日子。”把刚出炉的甜挞晾在窗口的妇人头也不回地警告道,成功让丈夫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她罩下纱隔、摘下围裙,给丈夫一大块蜜饼,然后招呼着幼子过来,开始给他做外出的装扮:“见到你舅外公要记得问好,聊一聊外婆的近况,然后要看着他最起码吃一块点心下去。不要去水边,不要吃不确定的果子,不要逗野生的精灵,记住了吗?”

正在给自己系铜铃的小男孩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请求道:“那我可以和舅外公聊天吗?”

妇人停手,陷入了思考,向自己的母亲转头寻求建议。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笑着颔首:“当然。哥哥他最喜欢听故事了,你可以尽情地跟他聊天,他会很开心的。”

 

小男孩穿着小红斗篷,带着铜铃摇动的声音和糕点甜香气,走进深深的森林。许多好奇的眼睛看向他,许多好奇的爪子跟着他,但大半都在发现他要去往何处时停下了尾随。

淌出泉水的林间空地上,体型格外庞大的这片地区的主人因风里传来的动静苏醒,睁开了蓝色的独眼,环视四周后向下看去。他看见了一只红斗篷的人类幼崽,正抬头露出乖巧的笑容。

“舅外公,”人类幼崽细声细气地说,“舅外公,上午好,外婆喊我来给您送新烤的水果挞。”他这么说着,尽力举起了一个柳条小筐。

朽木妖看着这只人类幼崽,总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在记忆尽头的地方曾经看到过类似装扮的其他小人类、闻到过类似的气味。他伸爪捧起这片小小的玫瑰花瓣,让他坐到自己的枝杈间,再小心地接过贡品。

 

点心的味道很熟悉,尤其是黏软酸甜的膏状位置,让他想起烤炉、花园、灿烂的阳光和向他扑来要拥抱的——

……谁?

他不免焦躁起来,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忘却了,某个可爱而亲近他的存在,似乎不久前还处于危险中的存在。他应该去寻找、去看护、去救助,他——

“——外婆的关节炎又犯了,但她的心情和精神状况都不错,还亲手做了好多果酱。这次的杏子酱也是她熬的,我觉得很好吃。舅外公你喜欢吗?外婆说特地考虑了你以前的口味,多加了一半的砂糖,还把杏仁粉加了一小勺。”

听着人类幼崽的絮叨,他突然就安心下来,继续吞下点心。

他知道他想保护的事物现在是安全的。

 

住在溪水边的那户人家,被传说是发生过志怪事件的家。

差不多在五十年前的冬天,当时那家的小女儿突发恶疾,几乎是在三天里就从穿着小红斗篷到处蹦跳的小知更鸟,变成了浑身高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小可怜。她的父母真是试过了所有的办法但依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儿一点点被拖向镜子后的世界。

那家的长子不这么想。男孩大喊:‘肯定还有办法的!不是说森林里的泉水有治愈一切的奇迹吗?我这就去打一桶水回来,烧热了给妹妹沐浴!’他穿着外套,戴着护身铜铃,独自走进了森林。

男孩没有回来。

但是小女儿却一天天好了起来。

感到困惑的父母偷偷窥视她的卧室,看见一只小木灵从窗户爬进来,摘下头上的绿叶喂给她。这只小木灵拥有他们失踪在森林的长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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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xie 由克希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坐在炉火边听祖母讲故事。

有英雄的历险,带着一同踏上旅途的精灵,为保护困苦的人们而向暴君举起武器。

有战士的哀歌,凭借意志、信念和一腔孤勇,为守护故乡而奋斗在荒野上直到死亡。

有贵女的相思,被封锁在高塔或湖心岛上,某天遇到意外来客后热烈地绽放出情感。

有奇遇,某人在特定的时候不小心误入了藏起来的领域,然后遇见了美丽或可怖的事物。

有约定,为了完成一句承诺、送达一份邮件,而奔波着等待着,坚持了难以想象的时光。

有奇妙的……爱情?无法融入人群的异常者因孤独而徘徊,却在另一个种族里找到了能倾听自己声音的对象。

诸多故事环环相扣,编出一个逐渐衰退却美丽的世界,在冬夜里陪伴着她慢慢长大。

 

后来祖母离世,她被父母接去大城市生活。他们都好忙啊,不过她能管好自己的。

然后被同学说是‘轻飘飘的怪人’。他们都很不友好,不过她独自一个也很开心。

……

她其实有点想回山上住了。

 

但老家可没有图书馆这种好东西!人类智慧的结晶!浓缩千年历史、横跨诸多大陆的文字之海!

她欢心雀跃地一头扎进书堆,然后有点茫然地探出一个头:为什么图书馆里没有书记载祖母讲过的故事呢?明明那些故事都那么美丽。

 

后来的日子平淡无波,仿佛一眼就能看到未来。学习,考试,考证,求职,然后以妻子和母亲的身份走完一生。

作为学生的最后一次暑假时,她的家庭去了一个以吟游诗人表演而闻名的城镇度假。

但她觉得好吵哦。

“我想去附近的湖边散步。”这么报备过后,她就带着包出门了,一路走到著名的传说湖面是通往众神之国的入口的睿智湖。

 

湖水清亮,天气晴朗。她看完从学校借的最后一本书,躺到湖畔的鸢尾丛边:“为什么喀露露王朝明明风调雨顺还有一群贤良可靠的臣子,周边也没有过强的敌国,最后却灭亡了?这不应该啊,天灾人祸都没理由发生啊。”

她的自言自语当然没有得到回应,不如说她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

 

风吹过湖面,激起涟漪,也让鸢尾叶沙沙响。

她起身,想着该回去了,却在书上发现了悄然出现的一片柳叶

「因为阿柯布里特三世登基了,他坚信愚钝的人才是顺从的人。他的压迫激起了反抗。」

干燥的柳叶上这么写着回应她的话,字迹优雅流畅。

她捏着这份不知谁给予的信息,眼睛因突然泛起的回忆而睁大。

她记得这个名字。

历史书只提到他‘是个暴君’,但外婆的故事里有关于他的一个完整章节,讲述的是想要依照心意培养乖顺后代、却被不愿成为交易品的公主谋逆讨伐的老国王。

这么说来,因为近百年一度的战争,史书确实断断续续,但她想起老家地窖的石板和老卷轴上好像都留着些可以对应时代、填补空白的记载,虽然字体跟文法都很古老。

……不会吧?喂、不会吧?!

 

地窖里的东西被国家研究院征收了。作为回报,给她家发了一份捐赠证明。

“这足以让世界史的完整度再前进一半、不甚至更多!”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激动地握紧她的双手,“如果你们以后发现了其他的遗留物,请及时联系我!对了,我听说是你发现的,你还记得哪些其他地方可能被祖辈藏起记录吗?”

她思考了一下:“虽然可能有些自大,但我怀疑实体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部分是以歌谣和童话形式口口相传,因为我记得祖母讲过的所有……”

她抬头,被老教授因激动而扭曲的面容吓了一跳。

这就是她加入那个研究所的开端了。

 

合约一签订好,就开始了她的旅途。

他们的团队一路奔波,走过十数个国度和更多险峻的地方,她凭借某种奇怪的本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古代学者们留下的记录。有些跟记载有出入,有些已经残破到无法翻阅,但更多的是润物细无声填补着历史空白的记载。载体也千奇百怪,石板和卷轴是最中规中矩的,还有刻在寿命漫长的精灵身上的记录,甚至在某座山脉里留有这样一份记载:只有在春秋分时,正午的阳光才会恰好透过一块镶嵌水晶碎的泥板,在地上投下记录某个朝代兴衰过程的完整史书。

她的鬓角也在一年年的探索里染上霜色,眼与耳不再那么明晰,不得不从一线退下。但好在她头脑还清楚,足以把之前所积累的资料统合整理,再用生动的语言记述下来。

她也依旧不时去拜访睿智湖,跟那位不知名的同道者聊天,感谢牠的提醒、把其他地区的记录当作趣闻叙述。虽然她大多数时候只是对着湖水说话,也从未见过面,但只要有干柳叶送到身边,她就知道牠有听到

“……所以我现在可以自豪地说,我已经把阿罗拉、合众和城都的民俗跟神话都基本整合完毕啦!”白发苍苍的她很愉快地对湖水倾诉着,笑容灿烂一如往昔,“等我把神奥跟丰缘的也搞出来,就可以出书了!把真实历史和童话相结合的很棒的书!我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风吹过湖水。一片干柳叶从空中飘落,上面画着一个笑脸。

「期待你的作品,奉书一族的后裔。」

 

时间卡地有点紧,并没有多少宽裕,但终究还是赶上了。

她的书籍终于出版了。依照遗嘱,出版社把一本精装版送到了睿智湖畔。

 

睿智湖畔的鸢尾丛在风中摇曳,诸多金灿灿的花朵彼此轻撞,像黄玉精雕细琢的铃。

在这金绿交织的波浪之上悬空着一个小小身影。祂垂下两条缎带般的长尾,一双小短手摊开比自己还大的厚书,细声细气地呢喃着什么,偶尔发出近似笑声的鸣叫。

过了一会,祂似乎是暂时满足了,就把书本浮在原位,自己扎入花丛中折下一朵苞蕾,当作书签夹进页间,又珍重地抱住合拢的书。祂的尾尖轻触湖面,点出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尔后湖面泛起白雾,如奉书祭司的面纱那样掩盖住所有事物。当雾散去,湖面平坦无波,鸢尾也停息了晃动,重新回到平平无奇的状态。

 

不过是漫长生命里的一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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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espiquen 蜂女王

理论而言,差不多八只三蜜蜂里就会出现一个小姑娘。

现实而言,并没有那么多的蜂女王预备役。

每个蜂巢里诞生的小姑娘都会被作为领导者的母亲带在身边,悉心喂养、看护、教导,在差不多掌握所有建造和统领一个蜂巢的知识并足够健壮后,马上被母亲远远赶出家。

这样的初衷很好:扩大族群栖息地以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只是,有时候,在‘本职’知识上进展太快的三蜜蜂,可能会还不知晓怎么生存就被丢出去了。

 

理论而言,不会有在下雪天还到处乱飞的虫系精灵。

现实而言,你要怎么教会春天出生并在夏天就被丢出去的三蜜蜂小姑娘‘雪’这个概念?

“——所以我那个时候其实只是去收一下藏在雪堆里的蔬菜,”脸颊饱满的妇人这么说道,平静地在孩子们的餐盘里又各放了一大勺豌豆沙拉,“但结果我除了白菜外还带回来了差点冻掉翅膀的维涅。”

年幼的男孩眼睛亮闪闪:“然后维涅就在我们家里住下来了对吧!”他双臂撑在桌面上,兴奋地跳起来,差点把桌子带翻。旁边年纪较大的少女赶紧摁住过分激动的幼弟,眼神示意他克制一下。

妇人依旧平静,把南瓜奶油汤分配到所有人的碗里:“是,也不是。她虽然不那么擅长飞行了,但还有着身为领导者的自尊,所以不会全然借住在并非自己领地的地方。不过我们确实立下约定,你们很喜欢的约定。”

“是什么呢?”少女一边往弟弟嘴里怼了块炖土豆,一边替他发问,尽管她小时候已经听过了这个故事。

“花朵盛开时,她会把三蜜蜂们酿造的蜜分一些给我们。作为回报,困难的冬天时我们要帮忙提供些花粉和糖,让她的小小国家能顺利度过难关。”这位母亲强调性敲敲茶杯,眼神转向锐利,“好了,故事讲完了。艾米特,吃掉你的豌豆,我看到了所以你不许把它们塞给姐姐。艾拉,饭后帮我把烤箱里的东西撒点肉桂粉,我们晚点去拜访一趟维涅。作为朋友。”

 

白雪覆盖的森林比任何其他季节都要寂静,几乎只能听见风声、积雪从枝头滑落或在脚下被踩实的声音。在这黑白灰褐的单调场景深处,有一个用枯枝落叶和蜂蜡仔细铸造的大蜂巢,几乎可说是一座宫殿了。

妇人拉响悬铃,少女给立刻警觉探头的一只三蜜蜂闻了闻提篮。这只守卫的表情在嗅到里面红酒烤梨和柠檬蛋糕的香味后逐渐放松下来,嗡鸣着开始清扫一个小露台上的积雪,然后回到巢穴里。

过了不久,一只蜂女王稍显笨拙地从巢中飞出,带着温暖的甜香落在扫尽积雪的小平台上,然后礼貌地向他们颔首。她体色鲜艳、躯体匀称饱满,明显健康状况良好,只不过背后的翅膀开阖角度有些不对,镶嵌其中的脉络也颜色泛黑;但她依然美丽,宛如矗立在拼花玻璃窗前、姿态雍容的女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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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igglytuff 胖可丁

陷在被褥间的小身影终于呼吸平稳下来,被接到梦境中去了。

一只布满绒毛的短手把小病人无意识拧起的眉抚平,把被角掖好,无声拉起床帐,随后捡起床头柜的护士帽戴正。

这只胖可丁安抚完最后一个难以入睡的人类幼崽,带着小朋友送给自己的糖球功成身退。

 

关门后,他推着小车在深夜的长廊上前行,长长的耳朵不时被透过窗户的月光照亮。他按照名单依次查寝,确认所有病人都安安生生睡着了,没有梦游、没有被口水呛、没有被噩梦魇住,再及时给需要帮助的人按病情提供药物。

整个楼层兜一圈下来也差不多到换班的时候了,他不免步调轻快地把小车推到值班室,准备去休息室——

“绵绵快来帮帮忙!”冲过来的人类同事捞起他就往急诊室跑,“我们刚收到一个三级烧伤加粉碎性骨折的病人他现在都没地方打镇定剂镇痛剂了求你用【唱歌】让他别乱动不然整张皮都要掉下来了——”

胖可丁高速回忆了一下什么是‘三级烧伤’和‘粉碎性骨折’。然后胖可丁露出了充满决心的表情。

 

虽然这么说但他能做的也就【唱歌】一下,还只要持续到别的护士们翻出录音带就行,连【治愈铃声】都用不到。

结束任务的他被送出急诊室,看着门上的红灯叹了口气,转身去安抚被先前的嘈杂吵醒的病人们。尤其是本就精神衰弱的一位老爷爷,他硬生生熬完了整支催眠曲才勉强入睡,徒留下满头冷汗的胖可丁以为自己唱功退步。

 

总之,延迟休息一小时的胖可丁再次向休息室进发!

这次很顺利,虽然小房间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当初带他实习的护士长,一位很可靠的女士。

面露疲惫的护士长正在冲泡什么饮料:“……啊、是绵绵啊,欢迎回来。我在泡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胖可丁摇摇耳朵跳上座椅,好脾气地笑着用前肢端过纸杯。他深吸一口气,陶醉在这种饮料的芬芳里,然后小小地啜了一口。

然后他的脸像被打了一拳似的皱起来。

护士长于是稍显促狭地笑出声。她示意他把纸杯放下,开始往里面加甜奶油和方糖:“你太心急了。不如先吃点我新买的芦荟卷饼压一压苦味。”

他点头,捧起一卷软饼细嚼慢咽,只是表情里还有被苦到的哀怨。

 

待到杯中液体从黑褐色转变成浅褐后,胖可丁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试探性舔了一下。这一下立刻熨平了他所有没藏好的嫌弃,那对水润的蓝眼睛因甜味而眯起,弯成两道无忧无虑的弧。

鬓角斑白的妇人笑着看他表情的转变,面不改色灌下一口口清咖。

夜还很长,休息室里的时光又那么短,但姑且、先享受这片刻的闲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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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urkitree 电束木

为什么究极异兽会害怕打雷?

为什么理论上以电能为食的究极异兽会害怕打雷?

被风雨打醒的他这么思考着点亮床头灯,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大团类似黑电缆的东西挤在身边瑟瑟发抖,还带着整张床吱嘎作响。三天前新换上窗玻璃的地方现今只有摇摇欲坠的木框,热带暴风雨的降水冰冷冷地胡乱打在他头上和身上,还有约莫曾为玻璃的碎屑四散在被单和地板上。

 

而且为什么上述的究极异兽会那么喜欢擅闯民宅再和他贴贴?可以把这个现象当作今年研究的议题上报吗?

年轻的研究员这么想着,面无表情捞起拖鞋,倒置着抖了抖,甩出不少玻璃屑。他小心地避开床上的玻璃起身,想着待会干脆用床单裹起来当干垃圾丢掉得了,准备离开床铺然后做善后——

他被一捆像是电缆的东西勒住了腰。

这只电束木还在发抖,却也用尾巴迅速卷来这栋居所的主人,就像体型太大的孩子抱着娃娃那样把他抱住了。牠佝偻下高大的身体,把和星形灯类似的头部凑向他,尝试性蹭了蹭,逐渐散开身体部位、要把他藏进去。

 

“喂、放开我!”他愤愤地尝试去挣开这些坚硬又柔韧的触须;失败了,就转而用指尖去轻快地高速搔动触须较柔软的部分,“待会陪你,现在先让我擦干。不然我会发热的。”

包裹住他的触须巍然不动,却在听到最后一段时突然僵硬,接着极不情愿地慢慢松开,把他放到客厅椅子上。

附带一叠干毛巾和一套干睡衣。让人怀疑电束木是不是掏空了他的衣橱。

于是这位因家里的狙射树枭在外走婚所以暂时独守空屋的年轻人沉重地叹气,开始擦自己和换衣服。然后顺手擦蜷跪在身边的电束木。

他擦干了那颗大脑袋,起身,在腰上挂着一捆尾巴的情况下找出一盘细致等级的宝芙蕾向后递去,又给自己冲了杯抹茶牛奶,翻出业内大拿新出版的民俗童话集。

毕竟这个晚上大概都会被黏着睡不了觉也写不了论文那不如干脆喝点啥悠闲度夜吧,读点音调和缓的东西也能有效安抚被天气吓得直接退回幼崽心理的牠。

 

“——于是,擅长百乐的妹妹留在了玻璃和八音盒的迷宫里,等待寻求答案的友人送来……”

人类的声音很好听,宝芙蕾很好吃,但电束木还想再稍~微贪芯一点。那条非常结实和沉重的长尾巴翘起末端,悄然转了几圈后向最近的插头探过去。

还在半中就被头都没抬的他一把揪住:“不行不行,你可以嘬电池但别再直接吞我电了,上次你吃欢了后那个月的电费直接吓死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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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veltal 伊裴尔塔尔

今天的日期是●月●日,我是■■,在此记录下于布列坦族自治区观看【焦月祭】主体礼仪时的场景。

 

少女们身穿长裙缓步前行,蕾丝高帽顶端垂下的面纱半掩一张张花朵似的脸庞,层层海浪般翻卷的裙摆边缝有隐约随步伐闪光的银线,再往下是装饰着彩色水晶珠的小高靴。

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是同样盛装的少年们:花纹繁复的马甲搭配绑腿裤,缀着水晶簇和黑曜石条的翅形小披肩,还有加厚鞋跟的浅口靴。

领头的年轻男女彼此行礼示意,然后他们就轻盈地绕成两重流动的圈形队伍,跳起来了轮舞。被这些清亮或淳厚的嗓音唱响的歌是首民谣,曲调柔和而古老,带有回环往复的特征。民谣的内容是一个童话,也是现存最早的、有关卡洛斯地区精灵传说的记录。

歌词大意如下: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从属于一位残暴的贵族。他虽然拥有俊美到让云朵为之停滞的容颜,那颗黑色的心却总是不知满足,想拥有更多财富、更好的衣饰,为此驱使着领民和精灵们无休止地工作。

在这些人之中有个格外手巧的小裁缝,名字叫哈贝。哈贝能做出最长最繁复的蕾丝花边、纺织出最细腻柔软的布、裁剪出最贴身舒适的衣物,还能给衣物染出彩虹和晚霞的颜色。

性格开朗的哈贝,眼睛金灿灿如蜂蜜酒的哈贝,是村庄里最厉害的裁缝。

 

某个冬天时,哈贝去森林深处寻找坚果,回来时身后却跟着一只庞大的红鸟。大红鸟有健康的翅膀,但只是用爪子行走、紧紧跟住哈贝。

好心的人们劝诫道:太危险了,祂的爪子和翎羽都那么尖利,头上还长着尖锐的黑角,肯定是凶暴的精灵。

哈贝说:这是我的朋友,请放心,祂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那只大红鸟乖顺地依偎在哈贝身边,如同所有关系亲密的精灵和人类搭档相处那样,在那小屋里一起度过了最寒冷的日子。

冬天结束时红鸟回到了森林。那之后,只要有空闲,哈贝就会每七天一次去拜访森林深处的红鸟朋友。

 

有一天,贵族恋爱了。他对着一位美丽的异国公主一见钟情,用了卑劣的手段把她带进城堡、然后宣布要在三个月内举办足以载入史册的盛大婚礼。

年青人们被从村庄里征走,去为他的婚礼做准备,给城堡后的空地修剪草坪、移植玫瑰或诸如此类。哈贝也一样,被要求作出最华丽、最精致的婚纱,甚至连七天一次的林中拜访都被迫停止了。

在还未完成时看见那半成品的人都称赞,说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婚纱。

但是在婚礼现场,新娘和她心爱的守护骑士一起逃跑了。羞恼不堪的贵族为了发泄,率领仆从们当场斩杀了所有其他参与准备这场婚礼的人。

很多生命离去了。鲜血把一整片空地都浸透,村里的每一扇门都挂上了哀悼的百合花。

 

悲伤又担惊受怕的人们紧闭着门窗,却在呜咽的风声里听见逐渐靠近的动静:有点笨拙、有点迟钝,带着羽毛摩挲和利爪重踏入土的质感,似乎是个体型庞大的生物。

那生物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正是曾经跟在哈贝身边的大红鸟。不知为何,祂仍然没有飞翔,而是选择了步行。

人们的门板被小心叩响。红鸟吐出人的语言,用沙哑且担忧的声音询问道:哈贝不见了,请问你们知道我的哈贝去哪了吗?哈贝说我只要独自等上三个月圆,但一直没有回来。

无人应答,红鸟就走向下一户人家,重复着叩门和询问的礼节,直到一个老人隔着门板回答祂:哈贝在城堡后的空地上。

红鸟于是喜悦地道谢了,加快步伐离去。后来有人打开门窥视,发现泥地和石板路上都留下了边缘漆黑的爪印,而祂走过的地方植被都枯死了。

 

红鸟走到城堡后,转头四顾。祂看到土地肥沃、黑里透红还有些潮湿,祂看到黑衣的人们聚在不远处抛下白花、随后匆匆离去,但是祂没有看见哈贝。

红鸟询问天空,询问微风,询问地上稀疏的花草:请问,你们知道哈贝去哪了吗?

天空寂静,微风不语,花草轻轻摇摆。

在这之中有一朵金色的花抬起脸,对红鸟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只红鸟发出了世界上最悲恸的声音。

 

祂深深埋下头,而后用爪子捧起金色的花、展开能遮蔽阳光的宽阔翅膀和厚重长尾,只一下就飞上了半空。

红鸟盘桓在城堡上不停鸣叫,翅膀和尾羽都散出不祥的红光,就像能烧尽世界的大火正熊熊而燃着覆盖下来一样。森林枯萎,溪水干涸,稻穗化作飞灰,仿佛这就是末日——但祂最终是飞走了,带着金色的花飞向远方的群山。

再也没有人看见过这大红鸟或哈贝变成的花。

 

后来有勇敢的人去城堡探索,发现里面那些可恶的人都被变成了石头。】

 

曲调很可爱,歌词因为时代差异有些难懂。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历史上确实有段时期出现了部分统治阶级的贵族集体性患石化病去世的事件,也因此促进了布列坦族对话语权的获取;很难说这首民谣的编写是否参照了现实。

总之,据说为了纪念这件事,当时的村民们有了在红鸟——学术界普遍认为那就是传说精灵伊斐尔塔尔——来访的那天举行祭典的行为,并且逐渐转变为庆典流传至今。

村民们的后裔坚信那只红鸟就在山岳地区的某个洞里长眠,并且洞口开满了金色的花,但我想传说精灵怎么都不可能对栖息地那么不考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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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angoose 猫鼬斩

猫鼬斩打了个哈欠,从窝里流了出来,觉得又饿又渴。她走进厨房后直立而起,打开冰箱们,被冷气激得稍微眯起眼,然后毫不惊讶但多少有些沮丧地发现只有各种茶和咖啡了。

肚子咕咕叫的大可爱垮下一张脸,姑且选了瓶麦茶。她用爪子在瓶身上扣出小洞,直接凑上去吮吸冷茶,又不抱什么希望地把厨房里的橱柜都翻了一遍。

除了餐具和纸巾外空空如也。她都要哭了。

 

那个房间理应采光良好,却被叠成小山的书籍和资料硬生生遮住大半的自然照明。

她的人类敲打着键盘,同时用肩膀夹住手机在和对面高速交流中:“……对,欧罗诺你的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附赠’的观察日记还能更细节一点、嗯?嗯,导师们对你心爱的那位星星很好奇,牠的描述很像历史上曾经被观测到过的……”

猫鼬斩叫了一声,用头去顶他的手肘,被敷衍地摸过头。

“……不是,当然不会带走你的星星,我们是国家认证的正规机构!你要有信心,只要别让牠直接遇上那堆超级贵的精密仪器就可以了。期望下次与你联系,再见。”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更加哀怨,并威胁性伸出自己引以为傲的爪子。

人类安抚地再次揉过她的耳朵,掏出装满小金属块的布包:“我知道、我知道,你饿了,对不起我又忘记存粮了但是现在是期末收验论文的时候,你能自己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东西吃吗?顺便帮我带一份咸口的热的吃的?”

 

过了半小时猫鼬斩回来了,浑身炸肉卷和炸鱼块的香味。她把钱包放到桌上,然后很平静地递给他一个温热的纸盒。

“好耶!谢谢你!”他欢呼着从打字中挣扎出一条手,掀开盒盖、抓住一块触感像面制品的食物,然后看都不看地塞进嘴里。

一股让人脑髓发麻的甜美席卷他的舌头。

他低头,看见自己抓着被咬了一口的豆沙鲷鱼烧;他转头,看见盒盖上标的‘三倍甜度!’;他回头,看见一个毛茸茸气呼呼的背影。

 

猫鼬斩的小小恶作剧。

如果再不理她,会升级成咬电线或拆家。请自行权衡后果,并选择是继续催促你的外派队友赶紧给他月月爆表的电费狡辩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抑或赶紧给生气的她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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